老木匠
文\木木夕
老木匠的木工店隔壁是家酒坊
酒坊的主人是个看不出年纪的姑娘
姑娘总是从老木匠这买走一个又一个木杯
盛满酒放在店门口
她不听故事 也不讲故事
她不问往事 也不管去处
她像个市侩的小老板
伸出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讨要酒钱
姑娘的酒没什么特别
姑娘也没什么特别
她穿棉布素白的长裙
却也穿细长高挑的高跟鞋
她带着瓷做的晶莹镯子
却也挂着俗气澄黄的金链子
总有人不厌其烦的猜测姑娘的身世
有人说她是厌倦都市的文艺青年
有人说她是受了情伤的大龄少女
老木匠不跟着这些人乱猜
他只是在姑娘来买杯子的时候轻轻嘱咐那么一两句
天凉了便说加衣
雨来了便说带伞
姑娘也不道谢
点点头就回去
日子像缸里的酒
一勺一勺的过去
姑娘成了妇人
来往的人也客气叫声老板娘
只有老木匠还照常叫她一声姑娘
木工店在来年的春天关了门
老木匠的儿子敲开了酒坊的门
他眉目张扬不像他的父亲
他手里捧着两个木杯
慎重地交给姑娘
说这是老木匠一生最后的成品
姑娘还是不说话
点点头收下了木杯
第二天酒坊也关了门
人们猜测老板娘去了哪里
不知谁家孩子声音尖细
说见过她就在后山上
这时人们才明白
后山上有一大片森林
后山上葬着老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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